日惹苏丹王宫——爪哇岛上的文化坐标

日惹特区位于印尼爪哇岛中心，约有300万人口，是爪哇文化的摇篮。

坐落于日惹中心地带的苏丹王宫是日惹的标志性建筑，也是印尼的一个文化坐标。宫墙外面是喧嚣繁华的现代都市，而墙内却仍然保留着“宫里”的那些事儿。宫内，随处可见腰间别着格利斯短剑的侍卫，时而听到悠扬的加美兰音乐在宫里缭绕，宫女们每天早午两次向内宫敬茶时与你擦肩而过。侍卫和宫女一律身着传统的“巴迪克”蜡染服饰，裹着纱笼（一种裙装），姿态优雅。宫外，巴迪克手工作坊、木偶艺人、木雕工匠，几个世纪的传统场景存续如昔，恍若时光倒流。

日惹苏丹王宫已有近250年的历史了，它是由日惹首任苏丹王哈孟古·布沃诺一世设计并建造的。印尼独立后政府允许王室家族继续住在宫内，并允许沿用旧制。日惹现任苏丹、日惹特区省长哈孟古·布沃诺十世就在这里生活、办公。印尼其他地区的苏丹大多只是徒有一个荣誉称号而已，只有日惹苏丹哈孟古·布沃诺十世成为活跃在政治舞台上的重要人物。他和民选的省长一样掌管着日惹的命运。据说，印尼中央政府之所以允许日惹苏丹兼任省长，让他既享受着苏丹王的待遇，又允许他掌握实权，是因为他的父亲哈孟古·布沃诺九世当年参加了反抗荷兰殖民者的战争，还担任过印尼副总统。哈孟古·布沃诺十世深受当地人爱戴，他是印尼专业余集团党成员，今年他还将参加总统大选。

日惹苏丹王宫其实不大，初进宫里，感受到的不是皇家园林的气派，而是一种小院清幽的别致。这里时有乐师演奏加美兰音乐，也有舞者表演爪哇传统舞蹈。“加美兰”在爪哇语中是指以打击乐为主的一种印尼民间合奏音乐，多用于舞蹈、皮影戏的伴奏，同时也用于各种宗教仪式。据考证，加美兰乐器已有上千年的历史。在宫中演奏加美兰乐器的排场自然很大，乐师十几位，器乐也有几十件，由各种打击乐器、吹奏乐器及弦乐器组成，其编制类似于一个交响乐队。乐手盘腿而坐，演奏时姿态安详优雅，有的双目微闭，似乎进入忘我境界。开始听，感觉有些单调，但时间长了便能体会到加美兰音乐的轻柔、悦耳，歌者与乐器自然地融合在一起，令人陶醉。

格利斯短剑是爪哇人特有的一种匕首，也是成年爪哇男子的象征。据说德高望重、手艺精湛的铸剑师可以祈求上天，在铸剑过程中把宇宙的灵气和力量赋予短剑之中。爪哇人通常把格利斯短剑作为“传家宝”代代相传下去。在苏丹家族里，苏丹总要留给长子至少一柄格利斯短剑。普通人会在重大节日或者仪式上佩戴格利斯短剑。如今苏丹王宫里面的侍卫们都在腰间别有一至两柄短剑，走起路来趾高气扬，像是在宣示——我是宫里人。

在宫中，无论是侍奉苏丹的宫女，还是表演加美兰器乐的乐师，大都年事已高，却仍然尽忠职守，成为宫内一道活的布景。他们都是苏丹家族的忠实拥戴者，也是爪哇文化的虔诚守护人。虽然每个月只从苏丹那里领到微薄的津贴，但他们认为，到宫里服务不是为了挣钱，而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。一些当地农民在农闲时常来宫里谋差，还有很多人是自愿到宫里服务的“临时工”。在爪哇人眼中，只要能在王宫里做事，哪怕当个“临时工”，也感觉很体面，很自豪。对精神生活的追求多于物质需要，这或许是安于天命的爪哇人突出的性格特征之一吧。